都没有抬,根本不去看韩长暮的眉眼神情,低着头,还是方才那般冷淡的谦卑:“下官不敢。”

韩长暮心头一哽,真是媚眼抛给了瞎子看,微抬下巴,悻悻道:“姚参军过去吧,早些取到实证,”他转头朝包骋皮笑肉不笑道:“早些让包公子安心。”

包骋悻悻的笑了笑,看着姚杳走出去,他赶忙行礼道:“卑职也过去看看。”

韩长暮点点头,看着二人走出去,不知道包骋说了一句什么,惹得姚杳笑眯眯的抬腿踹了包骋一脚。

房间里没有燃灯,只有几缕微弱的月光透窗而入,光洒落的地方微微有些亮,可韩长暮坐着的地方,仍然黑的伸手不见五指。

他溺在黑暗里,脸上转瞬即逝的莞尔嘲讽看起来有些惊悚,他顺手拿起

食案上的瓜子,借着从窗棂透进来的微弱月光,慢条斯理的剥着瓜子壳。

入夜后,整座宅邸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,树影山石在黑暗中摇曳起伏,格外的诡异难言。

今夜的月光晦暗极了,穿过树冠筛了满地,便只剩下几缕薄薄的光,几乎连地上的砖石都照不分明。

包骋带着姚杳穿花拂柳而过,黑暗中,被凸起的石子绊了个趔趄,险些一头栽在地上,幸而姚杳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,低声奚落了一句:“在自己家里都能摔着,你可真能干。”

包骋讪讪一笑:“我怕露馅儿,很少在这府里逛。”

姚杳点头,这倒也是,包骋与她的情况不同,她穿来此地之时,原主尚且是个只有几岁的小姑娘,亲人又都死绝了,不怕被人看出不对劲来,可包骋却不同了,不得不谨慎些。

她眯着眼看了看前路,疑惑道:“这包家的家底儿也不算薄,怎么这么抠门,夜里连个路灯都不点的,也不怕摔着人。”

包骋环顾四围,深幽的夜色如同潮涌,将整座宅邸吞噬殆尽。

他摇摇头:“我也不知道,反正从我来的那天起,这宅邸夜里就没点过灯,也就各房各院儿里亮堂点。”

姚杳心中顿时疑心大作,包家即便败落了,但也不至于连个路灯都燃不起,况且,长安城里素有说法,谁家的院子里晚间越是灯火通明,那么昭示着以后的日子越是能红火富贵。

章节目录